冰坝?……
翟大麻子心中一悸。他毕竟是个听说过一些世事的男人,对翟老松的话不像他那长舌妇那般麻木。
他匆匆穿了衣服,趿着双鞋,半信半疑地走出屋,攀着梯子也上了自家房顶,登高一望,可就一眼望见了那巍峨狰狞的冰筑大堤。他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我的娘……”他霎时变了脸色,两腿一软,险些儿从房顶一头栽下来。
他惶恐万状地溜下梯子,一扑入家门便大声叫嚷:“不得了!快往山上逃!……”接着是一连串麻利的动作——从裤腰带上取下钥匙,爬到炕上打开一口箱子,再从箱子里捧出一个小漆匣,紧抱在怀里蹦下炕,往外便跑。那小漆匣里锁着他的全部存折和现钱三万余元,是他的命。
“你哪去啊?……”老婆吃惊地嚷着问。
他因自己在危难临头之际,竟由于惶恐忘记了他这位一家之主对家庭成员们的责任和义务而羞红了麻脸。